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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了個「斷指」急診刀,吃完晚餐,也才差不多20分鐘的時間而已,手機又響起。

 

『請問是胸外的尤醫師嗎?我們這邊是內科病房。』,對方護理師的聲調急促匆忙。

 

聽來事態嚴重,但我還是得澄清自己的身份:「我不是胸外醫師,是外科總值,請說!」

 

『喔…..這邊有位病人喘、無法呼吸,內科、麻醉科、耳鼻喉科的醫師都嘗試on endo(氣管插管),但目前都失敗,需要請你幫忙!』

 

「好,我等下到。」,三步併兩步,我奔向內科病房。

 

 

 

患者是位罹患軟齶癌(soft palate cancer)的中年男性,腫瘤往內壓迫到呼吸道、往外吃出了皮膚。原本預計過年後才要進行氣管造口術(tracheostomy),無奈在幾分鐘前發生了急性呼吸衰竭,原因當然是腫瘤幾近塞住了呼吸道。

 

到病房時,麻醉科醫師再次嘗試利用內視鏡插管,眾人在旁協助並緊盯著生命徵象監視器上的血氧濃度。

 

我無法插手,只好先觀察病人狀況,順便思考能做什麼。

 

 

 

病人頸部帶著頸圈,詢問後才知道懷疑有頸椎骨折(C2 fracture)、有作過放射線治療,頸部有些僵硬,右側下頷還有腫瘤吃出來的傷口。病人意識模糊,可能是因為缺氧或鎮定劑的緣故?但偶爾手腳還會躁動不安……(這期間,內科總值的年輕主治醫師來晃了一下就閃了….)

 

簡單評估後,到病房外跟患者老婆解釋目前的情況,以及,接下來要作的『緊急氣管造口術』的大致步驟、風險及可能併發症。她心情低落又緊張擔憂,聽完後說了句:『麻煩你們了。』

 

 

 

回到病房內,內視鏡插管依舊徒勞無功,血氧濃度掉到40%,慢慢費力擠壓人工急救甦醒球(Ambu:Air Mask Bag Unit),才慢慢回升到97%。

 

此時,麻醉科主治醫師、耳鼻喉科學弟、家醫科至內科訓練的學弟、麻醉護士學姊、病房護士一同望向我。『該你出馬了!』,麻醉科醫師說。

 

「請聯絡SICU(外科加護病房),把緊急氣切的東西送來這裡!」,我立即對著外頭的護士喊著。

 

幾分鐘後,電燒車及緊急氣切的器械、裝置都完整的到達病床旁。在出發到病房前就先請SICU的同仁幫我準備這些東西,一樣不少,真的謝謝!

 

 

 

邊消毒、鋪上無菌巾、打開藍犀牛氣管引導器組 (Ciaglia Blue Rhino Percutaneous Tracheostomy IntroducerSet),也邊回想約一年半前於胸腔外科訓練時,在開刀房裡由洋帆學長指導下放置的過程。

 

一年半了,從沒再接觸過;更別說是在沒有支氣管內視鏡輔助下、沒有學長姐cover(掩護)下,此刻,就得獨自一人在病床旁操作整個緊急氣切過程。老實說,真的不難,只是,不熟悉步驟和些微擔憂的心情下,讓畏懼放大,使我開始懷疑了自己。

 

但,緊急情況下,怎可能等待胸腔外科醫師來呢!

 

在病人隨時掛點及沒有他人可倚賴的種種壓力,我在患者的環狀軟骨下兩指幅,劃了刀口。

 

幾分鐘後,氣切管順利放進氣管內,一大堆混著血的濃厚痰液噴出,病人的血氧濃度在不倚靠Ambu下回到了100%。

 

 

 

我,很慶幸,就算陌生了,仍可憑藉記憶回想及基本觀念來完成一些事,那些看起來似乎沒有很厲害,但卻可以救了一條生命的事。

 

也慶幸及感謝過去遇到太多老師及學長姐的細心教導,讓我慢慢成為一個可以挑些小樑的人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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